沈遇皱眉,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,确实不见人影,这才提着酒菜进去。
李清柔上次给姜冕下毒不成,还差点被太子殿下给揪出来,尚且有些后怕。
幸好沈遇上赶着给她找了一处庇护所,让她能过几天安生日子。
李清柔还是没放弃为自己家复仇的计划,她本想攀上沈遇进而接触太子,再寻找机会下手。
可沈遇似乎真把她当做妹妹,这么多日子以来不曾有一次逾矩。
李清柔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,更何况她在春燕阁当过官妓,性情更是和普通的大家闺秀不同。
一个巧合的机会,她得了五皇子的青眼,可就在她想通过五皇子报复姜冕的时候,陈贵妃又出事了。
她出神地抚摸着腕上的玉镯,那是五皇子送她的礼物。
“三妹妹,”沈遇进了门,把酒菜放在桌上,“近来过得可好?”
李清柔回了神,拉下衣袖盖住玉镯,甜美一笑:“有遇哥哥庇护,妹妹怎能过得不好呢?”
而此刻,贺恂正站在这个没有牌匾的小宅子门口,神情凝重。
沈遇在里面待到黄昏时刻,一出门就看到了街角处的贺恂。
他微微一愣,颇有些心虚。
贺恂见他出来,并没什么大动作,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,转身即走。
沈遇见状,连忙跟了上去。
两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酒肆进去坐了。
贺恂这才悠悠开口:“解释解释吧。”
沈遇想了想,说:“里面的人是李清柔。”
贺恂抿了一口茶,这个答案倒也不算太离谱。
“你身为驸马还敢养外室?”
沈遇愣了一下:“不是外室,末将只把她当妹妹。”
贺恂冷笑:“公主已经察觉了,昨日还去东宫给太子殿下说了,沈遇你可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就坏了我们的大事。”
沈遇凝眸,他问:“公主知道多少?”
“她只说你行踪不定,估计知道得并不真切。”
沈遇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,他说:“末将以后会分外小心的。”
贺恂眼神复杂的看着沈遇,半晌才站起身来。
“走吧,正好跟我去前面的点心铺子买点东西。”
沈遇跟着贺恂去了点心铺子,看着自己追随的少主精心挑选了一大包口味不同的点心酥饼。
贺恂买罢了,鲜少地笑了一下:“殿下前几日就说想吃这家铺子的点心了,只不过这几天太忙总是忘了吩咐人来买,一会我买回去他怕是会很高兴吧。”
这回换沈遇眼神复杂的看着贺恂了。
酝酿片刻,沈遇冷静的说:“贺公子,你可想过同殿下的以后?”
贺恂心里一沉,没回答。
沈遇见他不说话,索性破罐子破摔,学着贺恂的样子也买了一大包糕点。
贺恂看他:“你买这么多点心干什么?”
“……回去给公主尝尝。”
……
不出贺恂所料,太子殿下吃到心心念念的点心果真很开心。
“殿下吃得太多了些,”贺恂怕姜冕口干,为他倒了一杯茶,“小心一会吃不下午膳。”
姜冕不太在意:“吃不下就吃不下,这有什么的。”
贺恂挑眉,顺手拿走了太子殿下面前的盘子:“殿下,食不过三,老祖宗的规矩您都忘了吗?”
姜冕皱了皱鼻子,斜了贺恂一眼,却听话的没去再拿点心。
贺恂笑了一下,紧接着把点心盘子放再姜冕手中:“殿下,臣说笑的。”
姜冕却没吃,他站起身来,拧了一下贺恂的耳朵,勾唇笑道:“罚你不许吃午膳,本宫可不是说笑的。”
贺恂眼见着太子殿下命人传膳,然后又命人摆了一双碗筷。
姜冕吃了几口饭,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贺恂,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。
贺恂半跪在姜冕身旁,仰头道:“求殿下赏赐。”
太子殿下大发慈悲地给贺恂加了一筷子青笋,拍了拍后者的脸颊。
贺恂乖乖的嚼碎吞下,又抬头望向太子,好像是一只乞食的大犬。
两人闹了一会,太子殿下就不再逗弄贺恂了。
他让人给贺恂布上碗筷,说:“前几日吏部一个小侍郎上书说徐州盐矿草菅人命,还有官商勾结倒卖私盐的事情。”
贺恂抬眼:“这件事臣也听说了,只不过陛下好像并无表态?”
“父皇让本宫前去徐州调查此事。”
贺恂放下筷子,担心道:“此事一查起来不知又要挡了谁的财路,恐怕是不好查呀。”
姜冕叹了口气:“话虽如此,可本宫也不得不查,身为东宫哪能贪生怕死呢?”
贺恂点头,他说:“那臣陪您去。”
姜冕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知我者,贺伴读也。”
虽说此事紧急,可眼见到了中秋,老皇帝不理朝政,姜翎也在封地回不来,朝中总要有个主事的。
今年中秋较之去年冷清许多,加上皇上心情欠佳,姜冕也不敢太过张扬,只吩咐一切从简。
中秋宴行至一半,老皇帝便推说身体疲乏,带着人离开了。
高后身为后宫完全的掌权者,看起来也不怎么有兴致,她和姜冕说了几句知心话,又忧心忡忡地看向了贺恂。
贺恂装作没看到,他低头饮酒,置身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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