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我们齐小公子又有良策?”
“母子本一体,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,与其高太后两虎相争,倒不如拉拢她让她为你们所用。”
齐云生说罢,得意洋洋道:“你去苏州一趟怎么连这点心思都没有了?”
姜冕淡然一笑:“天家纷争我早就不想插手了。”
齐云生恨铁不成钢:“你做了甩手掌柜是舒服,可想想你那亲亲相公,他的日子还水深火热呢。”
姜冕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:“他们母子俩那样骗我,吃点苦头也是应该。”
齐云生语塞,果真姜冕还是原先那个不吃一点亏的姜冕。
其实齐云生所说的事姜冕不是没想过,可他痛恨高若雪,他就是阴暗的希望高若雪永远得不到亲生儿子的谅解。
他坐在书桌旁想的出神,彩明却通报说太子殿下到了。
姜冕回过神来,连忙道快请。
姜舜宜长高了不少,面容也愈加俊朗,眉宇间尽显沉稳,破有些少年老成的意味。
他感觉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姜冕了,当年姜冕派人把他护送出宫,又安全的将他送回皇宫,也算是他的恩人。
“姜公子,”姜舜宜有些尴尬的开口,“父皇不在这里吗?”
姜冕觉得有点好笑,贺恂不过比姜舜宜大了五岁就当上了他的父皇,这对天家父子站在一起更像是兄弟呢。
“他今日一早就回宫了。”
姜舜宜似乎送了口气,他恭敬道:“皇祖母思念父皇,您去劝劝吧?”
姜冕奇道:“她思念贺恂何干,你是让我去劝贺恂吗?”
“不是,请您去劝劝皇祖母。”
姜冕神情复杂地看向了姜舜宜,他一时间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了。
姜舜宜又补充道:“父皇现在已经不愿见皇祖母了。”
姜冕沉思良久,问:“是太后让你来的。”
姜舜宜不说话,权当是默认。
姜冕最终还是去见了太后,这还是他回京来第一次再次踏足高若雪的小佛堂。
高若雪的小佛堂与三年前无异,依旧是肃穆庄严,走近了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檀香味。
玉柳姑姑早就等在了门口,她一见姜冕来了,就急忙把人赢了进去。
姜冕进去的时候高若雪正背对着他跪在蒲团上向佛祖请愿,她神情虔诚,眉头紧锁。
姜冕冷淡的开口:“太后娘娘叫我来何事?”
“皇帝最近还好吗?”高若雪在玉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神。
“还行,”姜冕垂着眼,“要是没高家使绊子的话。”
高若雪平淡的问:“你是在责怪哀家?”
“怎么会呢,太后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心疼,哪里轮得到我来心疼。”姜冕冷笑。
高若雪神情微妙,她轻叹道:“哀家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啊。”
不知怎的姜冕突然想起了贺恂被前朝政务磋磨的夙夜难眠的时候,他抿唇,再次开始认真考虑齐云生的建议。
于是他缓缓开口:“太后其实和我一样,不过是弄权者手中的棋子。”
高若雪脸色一变,喝道:“大胆。”
姜冕大胆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,甚至有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像个恃宠而骄的妖妃。
“如果您真心疼贺恂,就为他考虑考虑吧,”姜冕道,“高家和儿子您总要选一个。”
高若雪平复下来,她站在佛堂的阴影里良久不语。
姜冕见状也不多说什么,转身欲走,可当他走到门口,却又突然回头。
他到底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:“太后娘娘,您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母子之情?”
高若雪惶惶然抬眸,道:“若是没有,哀家不会纵容你活在这个世上的。”
姜冕笑出了声,他擦了擦眼角深处的泪水,坦然离去。
贺恂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等来高若雪的妥协。
他那位端庄的母后坐在高位上,眼神慈爱且无奈。
高若雪道:“高家势大理应打压。”
贺恂略微讶异:“太后这是什么意思?”
高若雪轻叹:“你是哀家的儿子,哀家自然更向着你。”
贺恂心下了然,但他却不明白高若雪为何会突然说起此事。
高若雪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,便道:“若是姜冕是个女子,你们也是天赐良缘。”
贺恂冷淡开口:“就算他不是女子,我们也是天赐良缘。”
高若雪这次却没什么激烈反应,她道:“日后你们的事我不管了。”
贺恂愣了一下,先是有些惊喜,后来又是疑惑:“太后何必这样说。”
“今日姜冕来找哀家了,他是真的爱护你,”高若雪淡淡垂眸,“哀家愧对你们许多,上天已经给了哀家惩罚。”
贺恂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情绪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“他对哀家说要哀家心疼你,”高若雪看向了自己的儿子,眼神十分复杂,“哀家想过确实如此,这么多年来高家得了不少好处,哀家不能再放任他们迫害我的儿子了。”
贺恂这才明白过来姜冕对高若雪说了什么,一时间心中万分感激。
太后本想留贺恂在公众用餐,贺恂却婉拒了,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见姜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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