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洪斌在大马路上遇见喝醉的路驰时,他险些没有认出来。
“最近,不是很方便,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。”
见路驰情绪不太对,洪斌也没在继续追问,遂换了个话题:“这几年在国外,对国内的赛事倒是关切的少了,不知道国内最近情况怎么样啊。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......嗨,没事。”洪斌把桌子上的包子递到路驰面前,又说道:“师兄准备回来开个道馆,跟政府和学校合作,前期准备也差不多了;你呢,禁赛时间也快到了,有没有兴趣来师兄道馆做助理教练,能挣钱,有场地训练,而且还可以继续参加比赛啊。”
“......”路驰眼底闪过一抹亮光,很快就消失了,他说,“多谢师兄。不过还是算了吧,我没有教练资格证,也...不想再继续打比赛了。”
“为什么啊,你这条件,不打比赛真的是太可惜了!我跟你讲,师父以前就对你期望特别高,你要是能代表咱们国家,参加国际性赛事的话,一定能取得好成绩的;你就不想....”
‘嘭’的一声,路驰一掌拍在桌子上,打断洪斌的话,另一只藏在桌子下的手背青筋暴起,“抱歉,我真的没有兴趣。”
“......呵..呵呵...吃饭,快吃饭。”洪斌尬笑两声,心想,果然是孩子大了,过了小时候问什么说什么的年纪,甚至还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。
明明小时候跟他最要好。
路驰一直垂着头,桌子上的粥看上去很诡异,他喝了一口,眉毛忍不住抖了一下。
果然很难喝。
看到路驰的神色,洪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:“我是怕外面买的不干净,你喝醉了酒,还摔了一身的伤。”
是不是摔伤洪斌一眼就能看出来,但他没有直接问,而是小心翼翼地在试探。
然而路驰依旧一脸淡漠,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。
吃完了早餐,路驰说有事要走,洪斌想留也留不住,只得把他送到门边:“小驰啊,我都不知道怎么问你,你这一身的伤,可真不像是酒后摔伤的,到底是是发生了什么,不能跟师兄说说吗?”
路驰摸了摸腹部的绷带,挤出一点笑容来:“真的没什么,就是工作的时候,跟客人有了些冲突而已,师兄不用担心。”
得,看来是彻底的问不出来了。
洪斌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,反正现在已经见面了,以后有的是机会再重新去认识他这个小弟弟。
“小驰啊,给我留个电话吧,你以后有什么事情,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,知道吗?师兄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,但多一个人想办法,事情总会好解决一些。”
记忆里,洪斌一直很疼爱自己,虽然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,但这个大师兄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看。
路驰一时有些难受,眼眶都红了。
“嗯,我知道了,谢谢师兄。”
“你这孩子,再说个谢谢,师兄可要生气了!”洪斌拍了拍路驰的肩膀,随后用力的捏了一下,“你还年轻,一定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体。酒喝多了,可是会影响出拳的速度,以后少喝些。”
“嗯。”
“师兄刚刚说的话啊,你回去考虑考虑,顺便跟师父商量一下。你真的很优秀,不应该被埋没。”
“对不起师兄,我真的没有兴趣。我还有事,不打扰了,其他的...以后再说吧。”
“那好。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。”
第五章 :医院里(50块钱也能顶一顶)
离开洪斌的家,路驰来到了中心医院。
拿着昨晚从光耀俱乐部里赚来的钱去交了欠了一周的医疗费用,把剩余的50块揣进裤兜。
今天5号,另一份工作的工资还有5天才发,前两天跟一个一起上班的哥们儿借了一万块,今天得给人还上。
这50块,也不知道能吃几顿。
到了病房前,路驰在门口站了很久,直到有护士过来喊他,他才推开门进去:“小梵姐姐,我爸爸今天情况怎么样啊?”
“还是那个样子。”路驰长得好看,就算脸上全是伤,也挡不住英气,见他又皱眉,陶小梵心里不忍,“你不用太担心,没有恶化就是好消息啊,对吧?探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,你快进去看看吧。”
陶小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:“我得去查房啦,要是被护士长抓到就完了~”
谢过了陶小梵,路驰关上门。
明明是夏天,可这里总是泛着一股让人颤抖的凉意,顺着他的脊梁爬到后脑勺。
他走过去,把窗台上已经枯萎的花换成自己刚刚买来的向日葵,淡淡的花香夹杂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,透着一股哀伤的气息。
病床上,他的父亲浑身插满了管子,依然那么安静,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在他眼前睡着的时候一样。
原本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,愣是被透析折磨的不成人形,脸颊凹陷,面色苍白;就连那双曾经揍的他满地爬的双手,都变得枯瘦如柴,手背上大片的淤青和针孔。
只有心率监测仪上跳动的线条,成了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明。
心电图的‘滴滴’声狠狠地戳着路驰的背脊,拉扯着他的脑袋,顿时觉得头疼欲裂。
他先去打来一盆温水,仔细的替父亲擦干净身体,又把换下来的病号服拿到厕所洗干净,晾晒起来,这才打开窗户通通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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