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格日勒都二十岁了,还这么没礼貌,客人在这,他还只管哄妹妹玩。”
沈意鸣看了下被池砚刷过油,在火上滋滋作响的小绵,垂下头,心情有些感伤,“没事儿,小姑娘不开心,有哥哥宠多好”。
今天傍晚的天气不好,铅色的云坠得天快要塌下来,沈意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,他望着天边的云,思绪飘得很远。
“我小时候,别人都以为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,其实我不是,我想挑战一切不被允许的事情,爬树,跳水,滑雪......但是,这些事情被爸爸发现后,我就会被罚站,那个时候,没有人哄我,所以渐渐的,我就不会再去触碰那些不被允许的事情。”
玩音乐是他唯一坚持的,不允许的事情。
格日勒的父亲试图安慰沈意鸣,“这些都是很危险的活动,您父亲也是出于对你的担心才不希望你玩这些,等您以后有孩子,您就明白您父亲对您的爱了。”
说到这,格日勒的父亲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,给沈意鸣倒了杯茶水,“还没问您,你结婚了没有?有没有孩子,我看您长得这样年轻,下意识觉得您还没有结婚。”
沈意鸣收回自己的思绪,被格日勒父亲说得脸有些红,他捧起水杯抿了一口水,“还没有结婚。”
格日勒的父亲又重复了一下方才的话,“那有了孩子,您就能理解您父亲了,所谓不做父亲不知父母恩。”
“嗯”,沈意鸣点点头,他想起父亲为了能让自己快快乐乐的生活,提前为自己布置的一切,“是这样......”
一旁不曾说话的池砚抬起头,朝沈意鸣瞥过一眼。
格日勒回来了,把张晋岩叫走,帮忙去外面的车上把小毛驴从车斗上卸下来,再次回来时拉着一个小马扎坐到了沈意鸣的旁边。
小马扎比沈意鸣坐的椅子矮很多,明媚干净的少年仰着头叫“哥”,“你说演出过后就看一看我会不会唱歌呢,我现在清一清嗓子,给你唱一首。”
格日勒的眼神让折回来的张晋岩感受到了一点危机,他扭头去看池砚,发现池砚依旧垂头只顾自己手里的活。
格日勒的母亲很不好意思,张着手想拿池砚手上的工具。
“池老板,您给我吧,您是客人,怎么好意思让人干活呢?”
池砚嗓音低沉,似乎并不受外界人谈论的影响,“没关系,马上就好了,请给我一把刀。”
格日勒的母亲转身去找刀,格日勒对着跟在妈妈身后的小跟屁虫说,“塔娜,去屋里把哥哥的琴拿过来。”
塔娜跟着妈妈一起回屋,再出来时,塔娜依旧跟在妈妈的身后。妈妈一手拿提琴,一手拿着刀,对着格日勒说,“她都没有琴高,你让她拿琴?”
格日勒龇牙一笑,把琴抱过来,沈意鸣一时间没有认出这是什么琴,琴侧面的漆皮已经被磨掉了,琴弦也十分老旧,格日勒拨了拨,发出的声音宏厚而低沉。
格日勒话不多,尝试拨了几下琴弦后,正式弹唱起来,是方言的歌曲,沈意鸣听不太懂,但是声音和旋律都格外的好听,唯一的缺陷,和弦部分因为琴弦的老旧,音调差一点。
沈意鸣清了清嗓子,以自己的嗓音补充了那一点点缺陷,格日勒十分惊喜,亮着眼睛仰头看着沈意鸣。
曾经在海城的海滩上,沈意鸣抱着吉他,岸上朋友无数,沈意鸣好似眼里只有池砚,那首情歌唱只给池砚一个人听。
如今院子这首情歌,格日勒看着沈意鸣的眼睛,似乎也只唱给他一个人听。
第104章 坑深104米 替他解释
夜幕来临,烤羊的香味充盈着整个村庄,院子里来了好多人,格日勒的父亲都热情的欢迎,还在院子里升起了篝火。
格日勒放声歌唱,如他说的那样,他的高音比sin组合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,包括沈意鸣自己。
烤羊肉焦香四溢,人多了显得不够分,格日勒的母亲又从屋里端出昨日烤的馕,虽然不新鲜,但是大家也不嫌弃,撕开了相互分享。
格日勒的父亲卸下一条羊腿放在池砚面前的盘子里,大家不敢动,看着沉默寡言的男人用小刀把羊腿上的肉一小片一小片的切下来,鲜嫩的放在盘子的右侧,烤焦的放在盘子的左侧。
沈意鸣看着肆意的格日勒,看他放下琴,围着火堆唱歌,塔娜跟在他的身后,不太熟练的扭着身姿,格日勒牵起她的手,教她唱歌。
沈意鸣看了下小马扎上放着的琴,实在忍不住,抱起来试了试,将方才格日勒弹过的曲子,复弹了一遍。
格日勒非常开心,从围着火堆转圈唱歌,扩大了范围,圈将沈意鸣所坐的餐桌也围了起来。
塔娜跟不上哥哥的脚步,小跑了两步摔倒了,格日勒便蹲下来,拍了拍小家伙身上的土,把她直接扛在了肩头。
池砚没有去看格日勒的舞蹈,他神情专注的将羊肉堆满在盘子里,又抽走沈意鸣面前干净的瓷盘,把那些鲜嫩的羊肉拨进去,盘子推回到沈意鸣的面前。
沈意鸣看见了,他扭头看了一眼池砚,可池砚神色在篝火的印照下依旧冷漠,如果换做他遇见塔娜哭之前,池砚给他剔一盘羊肉,他会很开心的全部吃完,可这是塔娜的小绵,沈意鸣实在下不去口。
沈意鸣低下头,专心的拨弄琴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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